抚琴唱曲的自然是玉侬。
这曲子是蔡婳专门点来的。
蔡坤一脸无奈。
据他介绍,这首艳词是周朝丁未南迁前倒数第二任皇帝所作,也有人说是坊间假托皇帝之名所作。
长期霸占各大勾栏点歌榜第一的位置。
这首小曲,让陈初彻底颠覆了古人保守的印象
这词刘备来了也得甘拜下风啊!
一曲罢了。
陈初掸了掸衣裳前胸。
这件早上刚穿上的骚包白色锦衫,胸前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茶水斑渍,把陈初心疼的不行。
都是拜蔡婳所赐!
“陈公子,都怨奴家啦。”蔡婳相当没有诚意的道了句歉,而后吩咐道:“玉侬,带陈公子去换件衣服”
待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雅间,蔡婳稍坐片刻,忽然跟了出去。
“婳儿,你又要作甚?”蔡坤连忙跟了上去。
“看好戏~嘻嘻。”
采薇阁后院。
玉侬从管事哪里借了件男子衣衫,徐徐走向自己那间小院。
灯火幽幽,月影朦朦。
婀娜小蛮,似随风摆柳;回身举步,自袅袅婷婷。
将行至门前,却见蔷薇花丛旁的阴影中站着一人。
看清那人是蔡婳后,玉侬捧着衣服连忙低头站定。
蔡婳笑嘻嘻的走上前,捏起那件衣裳看了看,忽而一甩手,把衣裳丢进了一旁的池塘中。
玉侬不解,迷茫地抬起头看了蔡婳一眼,又赶忙垂首。
蔡婳却以食指勾了玉侬下巴,缓缓托起后者低垂的脑袋,仔细端详一阵。
“对极,一会儿就扮作此时模样。”蔡婳弯起眉眼笑道。
“三娘子”玉侬怯怯唤了一声。
蔡婳松了手,玉侬习惯性的再次低头。
“我家养你许多年,今晚便要派上用场了,你可晓得哦?”蔡婳屈了身子歪着头,以自下而上的姿势望着玉侬那张既纯又欲的脸蛋,笑眯眯叮嘱道。
“去吧,便像你今晚唱的那小曲一般。”
蔡婳嘻嘻一笑,可下一秒,就像变脸戏法似的,笑脸忽变作一脸清冷,淡淡道:“今夜过后,需让他念你、忘不下你,若做不好,便把你卖去金人浣衣坊~”
烟柳行的姐儿也分三六九等
像玉侬这种清倌人,能习得琴舞诗书、能过上几年锦衣玉食生活,已是不幸中的幸运儿。
金人浣衣坊那种地方,是所有汉家女儿的噩梦。
眼看玉侬吓得直哆嗦,蔡婳又一次表演了变脸大法换做一脸温柔,捧着玉侬的脸蛋娇笑道:“傻妹妹,姐姐与你说笑呢,我家花了大价钱把你买来,让秦妈妈养你、教你,怎舍得把你卖去哪里”
虽不知她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玉侬可不敢把她的话当说笑听
“去吧”蔡婳拍拍玉侬的屁股,妩媚道。
目送玉侬走进小院,阴影中又走出一人。
“哎,值不值啊?请了那么多老师教她,耗费许多银钱,本想让玉侬代咱选花魁哩,破了身便不值钱了”
“二哥,我觉得值。这陈小郎又是字桃、又是著书、又驻颜果、聚阳紫瓜不管是那桩都是一件富贵。你就不好奇他还有多少好东西?”
“自是好奇,但那帮逃户轻易不与外人交道,寻常探听不着山上消息。”
“所以才需舍了玉侬,待过两三个月,便让玉侬央求陈小郎带她上山到时莫说消息,便是诸般稀奇果蔬种子也弄得来。”
“那陈小郎不是已有娘子了么?他家娘子能允?”
“少年慕艾~便要看玉侬的手段了。”
“呵呵,婳儿,我见你与他说话时夹枪带棒,是有意为之还是有过节?”
“我与他没有过节,却与他家娘子有过节~”
“哦?怎说?”
“那小娘骂过我!”
“哈哈哈?还有人能骂的过你?骂你甚了?”
“骂我菜花蛇!”
“哈哈哈,婳儿度量也太小了些陈小郎是个有趣之人,莫得罪狠了,若有机缘,能为咱家所用最好”
“小事一桩,二哥且放心罢~”
兄妹俩的身影渐行渐远,声音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