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惊叹一声,“真的么?”、“还能那般?”
见翠堂阁子内众多军将齐聚一堂,十几丈外便能听见闹哄哄的声响。
此次淮北水患,又是熟悉水性的他,带领手下弟兄凿船堵了决口。
宁江军内有蔡州留守司辖下唯一一支水军,江树全倒也干脆,直接道:“大人需末将去哪儿,末将便去哪!”
“嗤~”
“哈哈哈~”
提供了军饷粮草,也就意味着这支乡勇只能依靠东家。
“孙昌浩是谁?”陈初不悦。
“大人,末将铭记于心!”
“呵,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
陈初也不心急,笑呵呵道。
意气风发的江树全来者不拒,自是热闹不凡。
“又是颍川?”
陈初不由嘲讽道,同时也在心中悄悄鄙夷了陈景彦一下三哥,你想和人家结亲攀高枝,人家却想抢你进步的机会哩。
三府之下,又有多少厢军指挥使名额
说到底,只有初哥儿继续高升,大伙才能跟着进步。
“江虞侯,水患时,我观伱和手下兄弟水性颇佳,有没有想过去宁江军啊?”
席间,刚刚高升了的江树全自然成了众人劝酒的焦点。
陈初似是猜到了他的顾虑,不由一笑,道:“坦夫若有心,不如回乡组织三两千乡勇,我派遣几名镇淮军校尉,助你操练。若乡勇练成,也可保一地平安,省的再遇贼人时妻儿惶恐”
出门后,两人相视一笑,走向茅房。
陈初环视满屋‘忠良’,忽然理解了赵匡胤。
甚至有些整齐划一的美感。
“对极!若不是初哥儿,如今淮北不知烂成甚样了!朝廷若不封个节度使、给咱初哥儿开府之权,便寒了咱将士的心!”
小辛笑而不语,似是有些动心,却又有所顾虑。
因此,杨大郎或许因为内疚,近来甚少和陈初见面。
“回席吃酒吧。对了,捉了李魁的史家七子个个水性极佳,宁江军重建少不了这等人才”
当初斩杀寇世忠时,立功升任营正。
若有朝一日有机会,底下兄弟们只怕会让陈初体验一把‘黄袍加身’的感觉。
为缓解沉闷气氛,陈初勾头往大郎下头看了一眼,嗤笑道:“且,还是那鸟样”
刘四两却从东家这番提前谋划中看出某些端倪,不由借着酒劲劝进道:“东家,要我说,此次淮北之乱能平息,全赖东家出力,朝廷至少得给东家弄个节度使当当!”
大家为初哥儿鸣不平,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叫屈
不过,初哥儿虽说了不让大伙明日胡闹,却没说后日、大后日、下个月不让闹啊。
“好”
陈初对江树全的表态相当满意,不禁沉痛道:“马茂兴马指挥使身死沙场,本官殊为痛心!但军中可不一日无将,我便将这宁江军交与你了”
张纯孝不知陈初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道:“钱尚书也知晓,若不得河南路、蔡州文武的支持,那孙昌浩便是赴任了,也难有作为。本官猜测,钱尚书故意如此,不过是想从河南路、蔡州讨些利益罢了。”
“大夫说,容儿以后只怕难有子嗣了,我想好了,待徐贞儿诞下孩子,我便交给容儿养育”
同时也存了将江树全立为标杆的心思不能只给当初的起家兄弟晋升机会,旧厢军中的中下层军官同样需要看到上升通道,这般才能在军中形成良性竞争。
“哦,他是刑部尚书吴维光的妹婿”
“好!”
据张纯孝讲,后党领袖钱亿年在朝会中同意左国恩迁任颍州知府,却举荐了户部右曹司员外郎孙昌浩来蔡州接任知府一职。
陈初出去撒尿时,今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杨大郎主动跟了上去。
吃进嘴里的肉自然是说颍、寿两州,“对了,大郎家里的事可安排好了?明日游街后,你前去寿州坐镇没问题吧?”
“孙昌浩出身颍川”
看起来,三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元章认识?”
“好,我等坦夫佳音。”
只是陈初的建议虽好,却有许多无法解决的难题,不由叹道:“陈大哥,只操练百八十乡勇还好说。若组织的人多了,颍州府衙必然忌惮,定会来寻麻烦再者,三两千人,靠一个小小的范家圩也支撑不起”
此战过后,诸将赏赐自不必说,但受限于留守司的地盘,大伙能得到的提拔却有限
试想,若初哥儿能任了淮北节度使,光现下控制在手中的蔡、颖、寿三府,便会空出三名都统制。
近来,杨大郎因后宅之事沉默寡言许多。
稍远些的长子正襟危坐,却使劲支着耳朵偷听,一副想了解又害羞的怂样
“咳咳~”
能把赤裸裸的利益交换,面不改色的说成‘君子约定’,陈初自愧不如,不由叹了一声,“好吧”
他能想明白,小辛自然也能想明白,只见他朝陈初嘿嘿一笑,低声道:“陈大哥,我倒是愿意,但大哥也知晓我家中情况,此事需我和岳丈商议一番。”
“末将回头便将他们调来我军。”
“他想要甚?”
毕竟他会吟‘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酒过三巡,陈初找了个机会,走到几人身旁。
这是杨家家事,陈初没发表意见,两人并肩走出茅房。
杨大郎忽然又感叹一声,“哎,看你家,玉侬有了身孕,弟媳和蔡三娘子上赶着护她,我家怎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许是我命好吧”陈初给出了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