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毛蛋说话间,见不远处几位稍显拘禁的汉子聚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吃掉了几颗碗口大的炊饼,又小心翼翼看向了别人,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吃随同饭食一起发下来的糖块和乳酪。
毛蛋见一名魁梧汉子肩上有团长职务肩章,面目却陌生的很,不由低声问了宝喜一句,“这人是谁?我怎没见过?”
宝喜勾头一看,低声回道:“焦屠。原沧州武和军的,听老白说,此人擅使一把矛槊,猛的很!”
沧州武和、武肃两军未及完成改编,便赶上了这次大战,淮北暂时不敢重用,将两军留在了远离正面战场的沧州,受小辛辖制。
而两军中的军官却被组成了一个军官连,参与阜城防御,好让他们在战斗中学习淮北军的组织,熟悉淮北军的指挥体系。
“哦”听闻对方很‘猛’,毛蛋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恰好,二强打来两壶热水送了过来,毛蛋接了,忽朝不远处的焦屠等人笑道:“兄弟,这糖块和乳酪都是暖身、长力气的好东西,可直接含在嘴里吃了,也可这般”
他主动开腔后,焦屠等人看了过来,随后却见毛蛋剥了糖纸,将糖块连同乳酪一起丢进水壶晃了晃,待两者溶进热水中,毛蛋再次打开壶塞,小抿了一口。
“试试?”毛蛋笑着递了过去。
焦屠稍一犹豫,抱拳道谢,而性子更为跳脱的胞弟却已抢先接过递给了兄长。
焦屠学着毛蛋的样子小抿一口,一股甜腻顺滑满是奶香的热流便滑入了腹中,在这严寒冬日,极为舒帖。
令人精神一震。
果然是暖身、长气力又可口的好物啊!
接着,焦猛等人也轮流尝了尝,随即议论四起着重讨论了淮北军这生活水平。
其中,以焦猛的话最有代表性,“天爷,咱是来打仗还是来享福的啊!吃了白面馍馍大肉片子,竟还有这香甜热饮!这等好日子,便是员外家的公子哥,也比不上吧”
他这话,引来周边淮北军军士一阵笑声。
毛蛋接了递回水壶,却道:“好日子,都是楚王带着兄弟们打出来的,沧州兄弟若想以后皆是如此,需先将城下鞑子赶跑了再说。”
阜城官衙,项敬入内时,陈初正和蔡思在讨论着什么,和将士一样的饭食放在桌案上已没了热气。
看来放在这儿有段时间了。
“一、四、五、九、十四五团驻扎阜城,兼之百姓已撤离,仅维持军需,撑上半年没问题。”
担负起河北各府后勤职司的蔡思,指着舆图上的阜城道,随后又点着阜城以东的交河县道:“彭旅帅所率的三、六、十二团驻在交河,粮草亦不是问题。”
陈初点点头,视线继续在舆图上东移,落在了沧州左近。
如今淮北军主力布置在阜城、交河两县,东侧沧州由小辛率其第八团,以及武和、武肃、潘雄部驻守。
而阜城西侧的冀州,则由王彦独一旅驻防。
相比阜城、交河,两翼的沧、冀两州的防守自是要薄弱一些。
但金军南来不为占地,而是要一门心思与齐军主力决战,是以,督帅所在的阜城,会像一块磁石一般,将金军主力牢牢吸附于左近。
陈初同样想在阜城城下与金军决战,正是担心金军在此决战的意志不坚,才有了他授意项敬,挑衅宗弼、将俘虏挂在城墙外
将金军拖在阜城不难,但风险也是有的万一玩脱城破,他自己这枚鱼饵就完了。
项敬禀报一番后,问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怎做?”
陈初盯着舆图,却道:“等,等他们攻城,等机会”
如今,阜城、交河两县互成犄角,长子、周良率四千马军游弋在战场外围,另有张五栾、鲁寿等本地将领率军藏匿于各村之内。
小辛得到的命令是伺机入金,配合潘雄于敌后大肆破坏。
一百多里外的安陵,亦驻有蒋怀熊京营五军,再加打酱油的地方厢军,足有三万余。
类似中心开花的战术,总需风暴眼中的阜城,先打出一些战绩,外围才有机可乘。
“伱下城时,他们还未准备攻城么?”
午时末,陈初端起已凉的饭碗,却又问了一句。
项敬呵呵一笑,道:“按照王爷的吩咐,城外十余里的大树都已伐尽,运进城内当柴、当檑木了。金军一没在周围抓到民夫,二来,没有可造云梯、屋车的木材,总不能用牙啃咱这阜城吧!”
轻易不讲笑话项敬说笑一句,陈初也跟着笑道:“没木材,村里有房梁可拆卸啊。”
眼见气氛活泛了一些,早年亲历过桐山保卫战的蔡思也笑了起来,“金军若敢小股进村,当年桐山地道战亦可再现了。张团副早已恭候多时了”
宣庆元年腊月三十。
流东河南岸安陵城往日冷清的城内,近来异常拥挤热闹。
但这份热闹却和即将到来的新年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半月来忽然进驻的大批军士。
听说,金人又犯境了楚王率军在界河南岸御敌。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喜不喜欢楚王行事,都期盼着楚王能够取胜不然,阜城一旦失陷,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安陵。
可齐军对金军总让人觉得过于悬殊。
今日晨间,有前线哨探来报昨日,楚王于界河接敌,首战既胜!
斩首千余,溺毙三千余,一战歼灭精锐金军近五千。
坐镇安陵的御虏将军蒋怀熊当即将此消息广宣全城河北路,乃至整个大齐都太需要一些好消息振奋民心了。
至此,原本拢在百姓心头的乌云才稍稍散去,安陵城内,也有了些许过年的喜庆。
但百姓不知道的是,首战告捷的消息刚刚过去三个时辰,蒋怀熊便收到了阜城被围的军情。
此消息,蒋怀熊严禁泄露,以免出现恐慌虽然这是当初推演时早已计划好的一步。
可即便如此,依然挡不住某些人牵肠挂肚
除夕夜,戌时。
天色早已黑透,穿过河道的朔风,让寒意更凛冽了一些。
撤退至安陵的蔡坤左右寻不见妹妹,稍一思忖,便登上了安陵北城。
果然,他要找的人正在此处
北风烈烈,远眺北地的蔡婳一身红衣飘飞鼓荡,发丝随风狂舞,一张妖冶脸蛋冻的通红,却恍若未觉。
蔡坤自然知晓妹子自幼畏冷,却傻兮兮站在此处的原因,心下不由一叹,口中却故作轻松道:“婳儿在此处扮作望夫石啊?河北之战,元章早有得当谋划,婳儿不必过于担心”
蔡婳动也未动,却轻启发白嘴唇,道:“嗯,待某日二哥身陷敌阵,我二嫂一定不担心,说不得还要载歌载舞庆祝一番。”
“”
你看看,啥人嘛!
人家好意过来宽你心,你张嘴就怼便是二哥知晓你忧虑,也不能这般吧!
即便做了二十多年兄妹,蔡坤依旧对自家妹子没甚办法,只得无奈苦笑,上前一步和蔡婳并肩站在了墙垛后,看向黑漆漆的北方夜色,换了个方式道:“婳儿自幼畏寒,万一冻病了,元章交代你安置北来百姓的差事,谁来做?走吧,丁娘子煮了汤圆,你趁热吃一碗”
这话,似乎起了作用。
蔡婳又静立一片刻,转身下城,却只走了几步,再次驻足侧身看向北方,沉默数息后,竟似小女孩一般委屈道:“今夜除夕,旁人尚有一碗热汤圆吃,也不知他能不能吃口热乎的”
昨晚陪老大出去应酬,喝多了酒。
今早四点半起床,补出了这一章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