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幼，懵懂无知的小高姑娘，还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用宝珠送人上天堂，手中金锡打得地狱开门迎人。

那地藏王菩萨是如斗战胜佛一般的人物。

当他去问那一方寺庙方丈的时候，方丈的脸顿时黑下来，她险些被一群武僧赶出去。

多亏了高钰珊是个小姑娘，以及老爹的香火钱，才没有被扫地出门。

后来小姑娘遭遇了一点小变故，身体残缺，形同废物，直接躺板板。

在没有学会出阳神，无法用精神游离网络之前，一直困在一个地方，为了打发百般无聊的时光，高钰珊给自己养成了一个看书的好习惯。

那个时候，她才知晓，这一句话是来形容地藏王菩萨的大慈悲，大宏愿的。

不同于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渡化愚昧世人，地藏王菩萨身处地狱，专渡孤魂野鬼。

“只是……开什么玩笑。”高钰珊只觉得头皮发麻，欲哭无泪道：“不是说好，人间无仙嘛，龙虎山的老天师都没有成仙，哪里冒出来一尊地藏王菩萨！”

“这根本不是人间能够承受的范畴，超规格了啊！”

从古至今，只听说罗汉转世的，没听过四大菩萨直接下凡，这又不是西游记剧本！

似乎感应到了高钰珊的吐槽之力，申公豹回眸一望，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我所分身，遍满百千万亿恒河沙世界，每一世界化百千万亿身，每一身度百千万亿人。”

“久远劫来，发弘誓愿，广度将毕，即证菩提！”

金身大佛慈悲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又出种种微妙之音，周身有无尽鬼神众生环绕，齐齐礼赞道：“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高钰珊只觉得一恍惚，再醒来时，身前多出了一本小册子，上书数字：大愿地藏净土报身法。

“净土法？”

“何为净土，网络佛国！”

“虚拟功德，天人捏脸！”

冥冥之中高钰珊似乎把握住了什么，以数据电流观无尽众生，复看精神宇宙之时，那金身大佛早已烟消云散。

徒留一位平平无奇的僧人，左手持宝珠，右手执锡杖，站在陈朵身侧，诵读地藏本愿经道：“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轮转五道，暂无休息，动经尘劫，迷惑障难。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

“以是等辈，吾当忧念！”

话音刚落，只见陈朵的尸体上浮现一点点的光辉，逐渐凝聚成一個透明的灵魂状态。

“这便是人死后的形态嘛？”高钰珊心头一颤，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以及隐约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本能对抗。

生灵，总是向死而生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死，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该死。

陈朵不承认自己是人，认为自己是一只蛊虫，想要回到蛊虫的世界，但，虫子亦有生命。

在生命消亡的那一刻，虫子本能反抗，虽然透明迷茫，却有一丝执念存留。

“你是在不甘心嘛。”

“甘心死去，选择死去，却在懊悔什么。”

“渴望外面的世界，喜欢逛街甜品，却知晓自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没有那份打破的勇气。”

申公豹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一点，轻声道：“你的渴求，我感觉到了，那么春秋蛊啊，再陪你走一次时间长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