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初阳明媚,夹杂柔和慵懒的阳光中的,是成群停靠的大小船只,随着波涛彼此起伏,林立的船杆在海风中摇摇摆摆。
日光顷洒
海鸟飞翔盘旋。
码头上忙忙碌碌的船工被汗水浸透,喊着号子搬运船货。
已近晌午的时间,两支队伍先后到达了这座拥有港口的县城。蓬莱的码头附近,两拨人相近汇合,然后领队与脸色苍白的黑衣宦官便是有些错愕,对于之前谨慎起见将队伍分开行走的二人不免有些奇怪,本该会出现的截杀,然而并没有出现,在仔细核对过队伍中的人后。
他们终于还是相信这个事实。
“越来越看不透那个白宁了”
“明明应该算到他会截杀的啊,为什么没有来?谁来告诉咱家,他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计划”
魏进忠抿着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码头赶着上货下货的海船,在他们出海的船上,马车里的贵重礼物一件件被搬运上去,他视线扫过每一张船工的脸孔,仔细的辨别对方的表情,最终,没有一点的收获。
整个码头风平浪静的,不像是会发生什么事,白色的海鸟成群的飞舞、起落,安静的梳理羽毛,呈现的只是一片祥和、忙碌的气息。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魏进忠心中憋着一股气,明明自己该算的,结果落了一个空,脑海中那个自以为能猜透的白发男人,此刻越来越模糊不清。
作为觐见的贵重礼物,被一件件小心的搬进了船舱,整齐排列的固定码好,甲板上马政一一清点记录着从眼皮底下过去的物件,随后,他抬起视线看向立在码头那边一直出神的黑衣太监,便是冷哼一声,摇摇头,袍袖一摆进了舱内。
“阉人就是阉人,一点稳重的气度都没有,害得老夫吃了几天的泥,有辱斯文”
时间一点点的溜走,快到未时(1点)货物已经装载完毕,在结了船工的工钱后,头顶的日光正是毒的时候,海船已经飘然离港,出了蓬莱,就算知道自己只是离开一点点,离陆地不算远,但依旧有种大海无边无际的感觉。
白帆悬挂,鼓起随着海风,朝渤海北岸的女真地界过去。立于帆下的魏进忠此时已经抛开了之前的诸多不适,他目光所及,茫茫无边,便是有些心旷神怡:“就算白宁有后手,这茫茫大海,他如何能寻我晦气?此次事成与不成,咱家已经离西厂提督的位置跨进一大步。”
“魏总管还在考虑有人会来截杀咱们?”初次上得大船来到海上的马政有些不适应,恍恍惚惚的走过来,脸色发青,问完之后,不等别人回话,继续说:“或许是总管太过担忧了,这是陛下着咱们去结盟的,这天下谁人那么大的胆子敢截杀咱们。”
“万一有呢?”
魏进忠冷不丁的接上这么一句,让马政语塞,他视线从这文官身上移开,看向海岸线,面色有些阴沉,“那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我们的,虽然之前做了无用功,小心还是必要的。”说完话,扭头走开了。
“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咦!有船过来了。”马政身子向前探了探。
那边离开的脚步停住,转身看去,魏进忠心里的担忧终于提到了嗓子眼了,急忙让船上的水手打旗语询问对方,然而并未有任何回应过来。
“调头——”
“避开他们!”魏进忠知道大事不妙,歇斯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