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些调查组追不到皮具厂的资金流动链,就算商会的财报证明他们的确存在了对外隐瞒企业经营情况的问题,也不会致命。
无非就是交纳被追缴的税收,加上一笔罚款而已,甚至都不需要交钱,因为他们一直在“亏损”。
在已经惊动了帝国内阁以及整个社会的情况下,只需要付出这么一点点代价就能够安全脱身,其实说起来还是赚了!
这就是皮具厂企业主镇定自若的底气所在,他不怕罚款,只要不入刑,没有什么是钱和关系解决不了的。
税务专员微微摇了摇头,实际上这样的资本家才是帝国资本家真正的模样,他们可以花费几千块几万块十几万去找一些模特和三流的明星为自己的派对增添颜色,也能够花费数十万买一栋丢在那可能一年都去不了一次别墅庄园。
他们有无数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挥霍手段将自己手中大笔的财富丢进水里,就为了听tong的一声响。
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想着把挥霍掉的钱用于增加工人的福利待遇,也不会想着如果要全额完税。
前者会让他们不开心,他们会觉得这些工人只是在自己的工厂里不知道有没有偷懒的等了一周,自己就要支付他们大笔的工资。
后者也会让他们不开心,毕竟每一分钱上都是带着肮脏腥臭的血,为了这些钱他们在某些地方连体面都不要了,凭什么现在还要把宝贵的钱交给帝国税务局?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调查,一旦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了更多的证据,足够证明你涉嫌严重的犯罪行为时,你不会知道你是否能够承受得起。”,面对这样水泼不进的资本家,税务专员只能用恐吓的方式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他能够感觉到害怕。
然而事实是,在西部开厂的资本家比南方那些动不动就嚷嚷要见律师的资本家多了一些强硬,他哈哈大笑,举杯将被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快审问结果就送到了杜林的面前,这是安比卢奥州税务局开出的第一张罚单,金额不大,只有区区两万块。
从这位企业主“良好”的认罪举动和积极的“补救”措施来看,他只需要缴纳之前欠下的很少一部分税收,以及一点罚款就可以平安脱身。
外面的那些资本家都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在这件事的背后,商总会也出了很大的力,他们派遣了专门的工作人员教导这些资本家如何应对税务专员的质询,以及审问。
承认微不足道的过错——以前安比卢奥州的税务系统基本上瘫痪了,他们不知道如何缴纳税。
绝对否认任何其他可能涉嫌犯罪的行为——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帝国的税务法已经进行的增改,对于纳税包括缴纳罚款,我持有积极的态度。
至于其他的?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我是一个傻子,我总是在用超高的价格收购那些低价的原材料,毕竟这里是西部,有一个傻子企业家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杜林将结果放在一边,看向了格雷,“这与我想要的并不相符,你知道我的意思。”
一直低着头的格雷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突然间空降到自己的身上,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了一下,涩声解释道,“我们目前最多把他们定义为漏税,商总会来了一些人教会了他们如何对抗税务机关,在法律上也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帮助。”
“这让调查陷入了被动中,除非……”
杜林点了一根烟,翘着腿转过身看着他,“除非什么?”
格雷偷偷的看了杜林一眼,硬着头皮说道,“除非帝国央行能够协助我们的调查,把一些资金的来源弄清楚。”
“如果能够证明那些经营外的资金实际上来自于他们本身,我们最少可以把他们的行为定义为有预谋的偷税行为,甚至是抗税行为。”
“这就足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同时商会一个包庇罪也少不了。”
杜林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笑了一声,“我只想要对付商会,结果现在还要去对付帝国央行?”,他随手一弹半支烟就弹在了格雷的身上,格雷连躲都不敢躲。
“你们这些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