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那个清醒的人,用那么用力的往自己心脏捅一刀,而张曼兰正在做。
下意识的,他绕过她的手臂,直接挡在她身前,张曼兰的力气极大,唐勋握住匕首挡了一部分的力,那利刃还是直直朝前面扎去,‘噗呲’一声,直接刺进了唐勋的前胸。
如果他没有以身做肉盾的话,这一刀就是扎在张曼兰的心口上。
江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蓬血花就炸在了眼前,他一个手刀劈在张曼兰的后颈上,将她劈晕了过去。
张曼兰和唐勋同时软倒下去,方小槐冲上去接了一把,缓冲了唐勋倒地的冲劲儿,江蕴把张曼兰放上床,也忙过来看。
那匕首扎得深,但好在唐勋的身量比较高,张曼兰的心口位置对他来说并不是要害,血汩汩的往外冒,却不会丧命。
方小槐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忙去查看了他的伤口,确定没扎着脏器后,让江蕴把他抬到隔壁房间拔刀包伤口。
受伤十分消耗精气神,唐勋留了几碗血,拔完刀就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方小槐这才过去检查张曼兰。
这两日她发作的间隔长了些,今天还没到行针的时候,却突然来势汹汹。
方小槐亡羊补牢的补上了今日份的行针,跑去藏书阁找祝奕,江蕴留在这里照看这两个病人。
祝奕被匆匆请来,看过张曼兰后,眉心高高的隆了起来,又折回了藏书阁,方小槐也跟着去了。
江蕴一个人照看两个病号实在是艰难,想着唐勋醒来后反正也要托着病躯过来看张曼兰,干脆过去把人抱了过来,把两人放在了一张床上。
不看这俩煞白的脸色的话,还是很和谐的,江蕴一坐坐到天亮,天边泛鱼肚白的时候,他饿得抓心挠肝的,一看床上,哪一个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便放轻脚步出门,去厨房找点东西垫一垫。
门板扣上的一瞬间,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张曼兰唰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茫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记忆纷纷回笼,袖口上还有干掉的血迹,她豁地一下坐起来,准备下床,却突然看见另一半床位上睡着唐勋。
他的右手被包得像个大白萝卜,身上松松的拢着那件血衣,血衣下,是一层层包的严实的纱布。
张曼兰的面色瞬间痛苦了起来。
她又失控了。
还是很严重的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唐勋微微颤了颤眼睫,似乎是想要睁眼,却没能睁开。
张曼兰呆呆的坐着,心口像被什么扎了一刀,血哇哇的。
回想起来,唐勋向她扑过来的时候,她甚至看清楚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么坚定,那么决然。
正在此时,睫毛颤啊颤的唐勋突然性醒了,睁眼看见张曼兰就下意识的要起身,要问问她好些没有,一动,就疼得心肝儿直颤。
张曼兰把他按下去,干涩道:“别动,你添了伤。”
唐勋立即吱哇乱叫把五官扭成一团,浮夸道,“哎哟哟,可别留疤呀,我那坚实的胸肌,瓷玉一样的皮肤,留疤了多不好看。”
张曼兰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她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这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没什么好给的,就……”
“就把你那把匕给我吧,我得把这凶器化了,打成个锤子,以解心头之恨。”
张曼兰的话被他堵在了嘴巴里,没能说得完。
两人相互对视着,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张曼兰道:“过了今天,我可能就要后悔了。”
唐勋顾左右而言他,“一把匕而已,你竟然这样小气,小张姑娘,你这样是不对的,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张曼兰顿了片刻,道:“我说的是以身相许,过了今天,我就不会认了。”
唐勋愣住了,盯着她,像是反应无能一般眨了眨眼睛,盯了一会儿,别开目光,扭头不看她,道:“嗨,多大点儿事儿啊,咱们俩谁跟谁,这不是还没死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