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华与沈氏齐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那个崔先生是假的。
业哥儿兴奋的一路小跑过去,朝那少年笨拙的作了一个揖,“多谢小哥哥。”
少年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一行人先后进了院子,李秀才也要跟着进来,“我来看看崔先生。”
少年想撵人出去,那李秀才已经麻溜的钻了进去,少年只好作罢。
崔老先生的这个院子很小,只有三间正房,一间灶屋,院子里辟了一大片菜地,一些灰趴趴的像草的植物蔫儿在地上。
崔先生正在正房门前打着一套形似五禽戏的动作。
等他们走到近前,他刚好打完,伸手接过少年递来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道,“你们来的可真是够早的。”
“先生。”业哥儿上前,恭敬的躬身施礼,“学生前来拜见。”
崔老先生摆了摆手,“我这儿不讲究那套虚礼。”
“崔老头,原来你也是教书的!”李秀才一脸‘你抢我饭碗’的表情瞪着崔老先生。
少年的眸子一冷,看向李秀才。
李秀才没来由的脖后根儿泛起一阵凉意,抬手摸了摸。
崔老先生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李秀才,这可是你不要的学生,怎么,还不许我收了?”
李秀才哼了一声,转身看苏连华与沈氏,“你们可要想好了,这崔老头在这住了大半年了,整天出门乱窜,不务正业,你们把孩子交到他手里,可保不准教成什么样儿……别到时候功名考不上,连孩子也教废了。”
苏连华与沈氏同时沉下了脸。
“爹,娘,你们别听他胡说,先生很有本事的,我要跟着先生学!”业哥儿生怕爹娘被李秀才骗了,着急开口道。
苏连华朝他摆手,对李秀才道,“我们既然把孩子交给崔老先生,自然是相信崔老先生的为人和学识。”
想到他为了一点银钱,昨日那般羞辱他的业哥儿,苏连华的神色越发的冷。
李秀才被看的脊背发凉,指着几人点了点,“早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说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转头气呼呼的走了。
一家人看的很是无语。
将拜师礼奉上,业哥儿正式给崔老先生磕了头,成了崔老先生最小的一个学生。
崔老先生喝了敬师茶后,指着一旁的少年对业哥儿道,“这是你的一个师兄,姓越名蘅,字砚青。”
业哥儿立刻躬身,“越师兄。”
“小师弟。”少年淡淡的点了点头。
苏木槿有些惊讶的看了那少年一眼,越砚青。
越这个姓很少见,越蘅这个名字她却记忆深刻。
因为,越砚青,是前世,唯一有能力与李成弼竞争首辅大臣的人。
为人冷漠,处事果决,才思敏捷,精于算计,阴谋阳谋向来撵手就来。
她当年为了帮李成弼上位,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的亏,有几次险些功亏一篑。
当然,后来她能将李成弼拉下来,他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气。
没想到,他也是崔老先生的学生。
越砚青抬眸看苏木槿,眸光清冷。
苏木槿心神一收,微笑点头,越砚青眉头轻蹙,收回了目光。
从崔老先生的宅子出来,一家人直奔镇上卖笔墨纸砚的铺子。
挑上中下三种纸各买了一些,又买了两支毛笔,并崔老先生安排的书籍,去结账时,一家人都吓了一跳。
“十五两!”
伙计笑着点头,“三本书共八两三钱,两支毛笔共三两,三种纸共三两八钱,抹掉一钱的零头,一共十五两。”
苏连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钱袋。
苏木槿莞尔,看来赚银子的事要赶紧了。
“书不能少,毛笔可以先买一支,纸去掉中等的,小哥,你再算算多少银子?”
伙计又拨了一下算盘,“十二两。”
苏连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银子倒出来递过去,伙计收了,将书和纸用纸绳捆了,并两支毛笔递给苏连华,“客人慢走。”
出了书铺,苏海棠轻声嘟囔了一句,“原来读书要花这么多银子,六哥把银子都花了,弼哥哥怎么办……”
苏木槿的脚步顿了顿。
沈氏听到,皱着眉看了苏海棠一眼。
本来打算有剩余的银子给业哥儿做身新衣裳,现在钱花的干干净净,倒是省了逛街的时间,一家人将业哥儿送去了崔老先生处,便去了与战六叔、战六婶说好的汇合处。
战六叔与战六婶还没出来。
苏木槿拉了棉姐儿在雪地上写字,盛哥儿在一旁笑看着。
等了约莫两刻钟,战六叔与战六婶回来,一行人坐了牛车晃悠悠回去,到十八里寨时,太阳已经落了山。
苏老太太这一次倒没有再摔打指桑骂槐,只是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嗖的往二房这边射。
沈氏早知道苏老太太是什么德行的人,叫了声娘就不再搭理她,自去灶屋做了一家人的晚饭端回屋吃了,再温了热水一家人洗脚洗脸,睡觉不说。
第二日,苏木槿跟沈氏打了招呼,一个人坐了村里的牛车去了镇上。
同路的大娘媳妇子见她一个人,有心想问一句,却被亲近的人死命拦着,还敢问,万一说了不中听的,刺激到了人,回头吊他们家门口算是咋回事!
苏木槿瞧着她们看她跟看危险爆炸物的眼神,笑了笑,不能亲近,那保持一些距离,互不干涉,挺好的。
等到了镇上,她估算了一下时间,径直去了上次见到二人的酒楼。
两人果然在那里。
顾砚山先瞧见了仰着小脑袋往上看的苏木槿。
苏木槿看见他,笑着同他招手,“顾砚山。”
一双黑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顾砚山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苏木槿进来时,文殊兰正支着脑袋愁眉苦脸,“我爹说我要是能把酒楼经营好,以后我想干什么他都不干涉,我要是把酒楼赔了,就得乖乖听他的话,娶他让我娶的妻子,做他让我做的事!我娘居然还说,让我赶紧生个孙子好给他们文家传宗接代……”
苏木槿听的笑出声。
文殊兰没精打采的侧头看了她一眼,“苏三姑娘,你来啦?”
“文老爷交给文少爷一间酒楼,让文少爷经营?”苏木槿笑问。
文殊兰叹气,“是啊,少爷我现在是水深火热,让我吃我在行,经营……”
“我有个经营法子,文少爷要不要听一听?”
苏木槿笑眯眯的看着文殊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只隐约记得,前世,文殊兰从文老爷手里接了一个酒楼,另辟蹊径,将酒楼经营的有声有色,一路开到了京都应天府。
文殊兰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法子?”
“我说了法子,若文少爷觉得可行用了,我可是要收银子的。”苏木槿依然笑眯眯的道。
顾砚山瞪眼,果然,这小丫头笑的灿烂的时候就是算计人的时候。
文殊兰点头,“给,只要能让我把酒楼好好的经营起来,你要多少都给!”
“我以经营法子入股,不管文少爷的酒楼经营的多好,我只要一成,如何?”
------题外话------
二更来了。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家里下午又停电了,简直泪奔~
三更九点半来看吧,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