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苏芙蓉连连点头,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荷包,将银子都装进去,递给张氏,“娘,给。”
张氏摇摇头,“你拿着。我跟你爹睡,万一被他发现我藏着银子,肯定会被他骂的。”
苏芙蓉想了想,哦了一声,将荷包揣了起来。
张氏拿着沈氏绣的荷包翻来覆去的看,苏芙蓉突然道,“娘,二婶的绣活真精致,这荷包要是拿去卖的话,怎么也能卖个几百钱吧?”
张氏眼睛一亮,点点头,“何止几百钱,你看你二婶这绣工,花草都跟活的一样,里面……这还是双面绣啊,那可更值钱了,这一个荷包少说也能卖上二两银子!”
苏芙蓉眼睛瞪的浑圆,“这么值钱。”
张氏笑着点头,将荷包塞回苏芙蓉手中,“算了,这荷包你先放着,过几日我去镇上时,拿去卖了再换几个钱好给你买药。”
苏芙蓉眼圈一红,“谢谢娘。”
张氏叹了一声,“娘没本事,你被抬回来那会儿,娘都以为你好不了了,跪你爷奶你爷奶都说你没救了,连屋都不让你进,一家子人没一个……还是娘舍了脸皮,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给你二叔下跪,逼着她拿了银子出来才救活你……”
闻言,苏芙蓉攥紧了拳头,“娘,都是我不争气,等我身子好了之后,我一定好好孝顺娘。”
张氏欣慰的笑了笑。
“娘,二叔跟二婶发现银子被人偷了,会不会找啊?万一被翻出来怎么办?”苏芙蓉担心道。
张氏轻拍了她一下,“踹你贴身衣兜里,你二叔二婶还能扒你衣服找不成?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
张氏趴在苏芙蓉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热话,苏芙蓉苍白的脸笑盈盈的,“我一会儿在肚兜里缝一个兜,贴身藏着,保管谁都找不到。”
母女两个在这屋里欢天喜地的热闹,苏老太太却在他们屋,难受的不行。
苏老爷子见不得她跟什么似的来回蠕动,抬脚踢了踢她,“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回来跟魂丢外面了?”
“老头子,我的嫁妆……没了,全没了。”苏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眼圈还有些红,“我那妆奁匣子还是少……少奶奶赏给我的,黄花梨的,老值钱了,全没了……”
苏老爷子叹口气,笨拙的安慰苏老太太,“好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东西没了就没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想要,以后我再给你买一个。”
“你拿什么买啊?你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那些畜生一年才给咱十五两,你还要分出去给昌哥儿读书,还有我姚黄的嫁妆,哪里还有银子?!我们以后买个东西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我这生的是儿子吗?生的是一群畜生啊……”
苏老太太觉得委屈的不行,想当年,她也是少爷院里的一枝花啊,别说一个妆奁匣子,就是一套头面,她咬咬牙,也是买得起的。
可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都怪那个没进门就管东管西的贱人,若不是她拿捏住了少爷,少爷怎么会把他院子里的通房丫头都发卖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她但凡有点容人之心,自己这会儿说不定就是院子里享福的姨娘了,哪会嫁到这旮旯里来。
苏老太太一时悲从心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苏老爷子被苏老太太说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心里正有些窝火,一看到老妻哭的这般伤心,心里又有些难受,以后就他们两个老不死的相依为命了,儿子、闺女谁都别想靠得住。
他悲凉的叹息一声,“家里不上还有十几亩地的吗?咱们自己种几亩够吃的,另外那些拿出去佃了,每年的产出都变卖了存起来,都给你拿着,以后你想买什么零嘴,就不用看他们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