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看向他,眼中有了几分同情。
“这么多年你不会都不知道真相吧?”
萧盈苦笑:“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真相,就不会每一天活在痛苦中,就不会每一天都在想我到底哪里不好,让父皇竟把我扔到大梁不闻不问。”
“你们可知我在那里像狗一样被他们拴着,每天吃到嘴里的饭菜都是嗖的,他们打我骂我,让我学狗叫,我每日躺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唯一让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我相信我的父皇一定会来接我走。”
“五岁的我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但我试图去理解他,我觉得我的父皇一定不会不要我,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了,等他处理完,就会把我从这地方接走。”
“所以他们把我打的遍体伤痕我都不喊一声疼,我拖着满身是血的身子大口大口吃着狗食,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可这一等就是七年!”
他突然疯了般的咆哮道:“七年啊!你们知道七年有多漫长么?七年,在那种鬼地方,足够将一个人的希望磨得一丝不剩。”
“那一日我蓬头垢面的在抓身上的蛆虫吃,大梁皇帝竟然来了,他穿着光鲜的衣服蹲在我面前,他说让我不要怪他,他说如果我要恨就去恨大夏皇帝吧,是他亲手抛弃了我,我的所有遭遇皆是他造成的。”
“他问我想不想报仇?”
“这是什么傻问题,我做梦都想报仇,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到大夏,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嗤笑道:“大梁皇帝说他能帮我,虽然我知道他这么做有他的目的,可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回到大夏,然后将那里搅得天翻地覆。”
“自那日后我走出了那间关了我整整七年的地牢,我开始学易容术,学兵法,学武功,学权谋,学制衡之术,我没日没夜的学,五年后,我回到了这里!”
“后来的事你们也差不多知道了,我假扮成江砚,故意接近萧衍,一手策划了三里巷惨案,江大人的这张脸也的确好用,竟没有一人怀疑到我头上,反倒让大夏皇帝和他的儿子们彼此猜忌,真是堪称完美。”
“可这远远不够,我要让平昭帝的儿子一个一个的反他,然后一个一个的被他杀死,最后我再出来告诉他真相,你们说我的计划够不够刺激?”
萧景觉得眼前之人就像个疯子,虽然他的遭遇也挺可怜,可那不是他父皇造成的,更不是他们造成的。
他父皇仁慈,明知他的身份,还把他送还给大梁,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
萧盈又癫笑着说道:“前太子还算堪用,可萧衍就是个废物。”
“我路都给他铺平了,刀也递到他手上了,可他倒好,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这样的废物我留他何用?”
萧景打断他说道:“所以你杀了他?”
“是啊!我本想一根毒针送他去死,谁知竟有个傻女人天天喂他喝自己的血,让他到现在还苟延残喘着!”
萧景一听,上去就踹了他一脚。
“你个王八蛋,狗杂种,你小时候二哥对你多好,哪次你挨打不是他护着你,你竟也下的去手?”
萧盈起初怒目瞪着萧景,后来他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因为他知道他错了!
这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萧盈略有些颓废的靠坐在地上,他低低的说道:“能告诉我我输在了哪里么?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真实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