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上人的脸色沉了下去,甚至有些僵硬。
需要吗?
公孙射的问话,并不只是询问现在,不是询问云中上人他们需不需要自己加入这场围攻。
而是在质问他们,私下密谋之时,未向自己透露一字之言。
如今面对手段强大的林玄,却说“需要”她联手围攻。
所以她说,需要吗?
或许云中上人他们,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强援。
但对公孙射本人来说,她却未必“需要”跟对方联手。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谋划中,应该也有我一份。”她说。
“自是如此。”云中上人眸光微动,笑着点头,尽量不让这笑容显得牵强。
公孙射的神色越发不屑。
摇头道:“可惜,我在你们的谋划中,不是伙伴,甚至都不是帮手,而是……顺带解决的目标!”
云中上人脸色一沉:“公孙宗主误会深矣!我与无情道友,的确有一些尚未公开的谋划,但以你的傲绝道界天的才智,当能猜出大概。
所以你认为,我们会掩耳盗铃,把你当成傻子来算计吗?”
“好一个云中上人!”
公孙射忍不住赞叹。
这句反问,仿佛一下子便把她的疑虑洗清,更展现出云中上人的无辜立场。
“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她说。
“何事?”云中上人皱眉。
“我信不过你,因为你,不可信。
她,更非信人!”公孙射眼角余光扫视无情老母,如是回答。
云中上人冷脸道:“放眼整个道界天,试问老夫执掌玄云宗以来,可有一件失信、违诺之事?”
“在你死前,当然没有,但从你陨落的那一刻起,便有了。”公孙射冷笑驳斥。
云中上人先是假装在天道典礼上与无情老母冲突受伤,后又在返回途中被心腹陈清得偷袭陨落。
一番谋划简直天衣无缝,但今天终是藏不住了,或许也是不需要再隐藏。
而能用一宗之主的身份和威严做牺牲,其谋划之深,可见一斑!
“你和无情老母谋划如此缜密,在天道典礼上欺瞒全界的道友,已非失信、违诺那么简单。
你们密度之时,已然把我排除在外。
我自问并非痴傻,但亦绝无信心能够看透你们密度了不知多久的计划。
所以无论你们有怎样的算计,我公孙射都不会相信你们,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与宗门的存亡,与你们这些阴险之人共舞。
让我入伙,实难从命。
林道友远来是客,与我虽无半分交情,且在此前素未谋面,但于今时今日,于我公孙射而言,却拥有了同样的立场和处境。”
所谓立场,便是被无情老母、云中上人排除在外的外人。
所谓处境,便是与无情老母、云中上人、静月斋主敌对的境况。
“所以,我不站在他这一边,难道要站在你们那边,被你们反手一击,吃干抹净吗?”
林玄静静地听完她的回应,始终面无表情。
他并不需要对方的解释,亦不需要什么理由。
于他而言,有没有这个盟友和助力,都无差别。
而公孙射,亦不需要向林玄解释什么。
她只是在回应云中上人的质问,表明自己如此行动的原因。
她顺心而为,问心无愧。
相比之下,云中上人、无情老母之流,则是城府深沉、阴险莫测,实不值得信任。